無聲色難

【劍冰】初戀事故

【劍佈衣x冰無漪】
【劍冰情人節24h衝衝衝！】

本來這個題目是叫「初戀故事」的，在冰無漪的名言警句:「兩個人的相遇不是故事，就是事故」的影響下，劍佈衣還是決定把題目寫成事故。
當然，初戀也只是他的初戀而已——關於冰無漪的初戀嘛，估計也理不清了。


越織女和紅流的喜酒很熱鬧，黑衣和紫焰他們喝了很多酒，最後扒拉著紅流唱了好久的《友誼天長地久》；沒想到葉小釵一家也撥冗前來了，悟劍聲和他的小女友送了一大籃子二重林的特製飯糰——倒是無衣師尹並沒有應邀而來，只是派了撒手慈悲捎來了一束鮮花，兩盒上好的茶葉。
冰無漪也是熱衷於這次酒宴的人，他一收到喜帖便抓著劍佈衣從西市逛到東市，從南市又逛到了北市，挑了一籮筐的釵啊環啊珠啊玉啊什麼的，愣是沒挑出個什麼所以然，，結果那一籮筐透支了劍佈衣錢莊餘額的珠寶就這樣被丟在了秋鳴山居的雜物房。

最後這個渾身上下只有臉皮最值錢的男人就這樣厚著臉皮，兩手空空地走進了喜宴的現場——噢，不對，他還拉著自己那個抬槓用的好友。越織女一邊說著不用介懷，一邊引著他們來到花園一樹海棠下的位置。那對天仙似的新人忙得不可開交，一桌桌敬酒，一桌桌道謝。
「早……！早生貴子！」冰無漪早就被隔壁桌那三個寡王兄弟灌得不知南北西東，「百呀……百年好合！」仍是倔強地拉起劍佈衣的手起身和新人敬酒。
「我說……紅……紅流哇！」冰無漪晃晃腦袋，又為自己倒上了一杯酒，「你要是欺負……啊……越織女，我和這個寒酸布衣……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你！」
「人都走遠了，你一句話怎麼說這麼久。」劍佈衣有點嫌棄地將倒在一旁的冰無漪拉起，他手裡的酒還沒喝盡，在華麗的袍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水漬。
這樣會很難洗。

劍佈衣有點悶悶的，醉得不知方向的冰無漪東倒西歪，靠哪哪都不是，最後劍佈衣乾脆放棄了掙扎，把人摟在了自己的懷裡——反正恰好靠著海棠樹，花與枝的陰影將他們倆蒙得模糊不清，在喧騰的宴會上，沒有會注意到他們的失態。
失什麼態！劍佈衣確信自己的初戀是純潔的！

冰無漪喝得真是上頭了，他抬手扒住劍佈衣的帽子，嘿嘿地笑了:「新郎官才戴帽帽……」
劍佈衣的臉一下漲得通紅，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受氣氛還是咋的，竟有了直接結婚跳過戀愛的衝動——如果冰無漪答應的話。他別過臉去，把自己的視線釘在身後的海棠花上，冰無漪用手捏住他的臉轉過來:「你幹嘛不看看人家越織女，今天結婚多好看！」
「你！」劍佈衣知道此時除了對視無處可躲 ，「……你不也挺好看。」
冰無漪覺得此話不假，便雙手環住了好友的脖子，親呢地在胸前蹭了蹭，似睡非睡地念叨著:「……好看，我挺好看……那個寒酸布衣也挺好看……」
然後動靜逐漸消失，劍佈衣坐在花樹下，任由醉鬼在自己新洗的衣服上留下可恥的口水漬——他覺得，一切喧囂都被心跳聲蓋過去了。
然後夜晚涼薄的微風起了，花樹簌簌作響，飄下了忽明忽暗的點點落英，他忍不住喝光了自己杯子裡的酒，然後凝視著落在自己初——暗戀對象臉頰上的花瓣。

然後輕輕地吻在了花瓣上。

言歸正傳，畢竟題目叫初戀事故。
真正的事故就是——冰無漪醒了，他尖叫了一聲，嘩啦啦地從劍佈衣的懷裡跳出來。
喜宴就算再吵，也頂不過一百只鴨子同時叫，何況是一隻能頂兩百只鴨子的冰無漪。
在場眾人無不震驚地看著這個突然蹦出來的冰之厲。
「冰無漪！小心頭！」

然後更大的事故是，越織女的繡球就這樣打在了冰無漪的頭上，說重不重，說輕也不輕。冰無漪疼得哎喲哎喲地叫喚起來，手裡拿著這個花球恨不得找個花叢躲起來。
然後大家又哄笑了起來，起哄讓冰無漪趕緊找個好姑娘成家立業算了，冰無漪一時難堪，尷尬地笑了兩聲便被一旁的劍佈衣揪走了。

真是絕了，冰無漪心想，他天天跟個直男布衣耗在一起，怎麼成家立業，他想著想著，就把手裡的繡球給丟了。
劍佈衣忽然回頭問:「你怎麼把繡球丟了？」
「沒用的東西啦！」冰無漪甩甩手，他沒想到劍佈衣居然還是個會注重這種小玩意的人，「……我天天跟你一起抬槓，女人緣都給你熏走了！」
劍佈衣有了想翻白眼的衝動，沉默許久，他忽然開口道:「我剛剛親你了是不是？」
真是寒酸布衣哪壺不開提哪壺，想到這冰無漪氣得臉都發燙了，他是喝high了，迷迷糊糊之間只記得有人弄他的臉，一睜眼看見個放大了好幾倍的劍佈衣的臉在自己面前，嚇得酒都醒透了。
「你你你你你你……豈有此理，本公子知道自己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人見人愛花見花開……你居然！」他一邊大呼小叫一邊指著劍佈衣那種處變不驚的臉，「你居然非禮我！！！」
「我這哪裡是非禮你！」劍佈衣理不直氣也壯地彈了一下冰無漪的腦門兒，臉又發燙起來「我這是……這是想……」

想和你成親。


不，說好的是戀愛故事呢？
冰無漪被彈得一愣一愣的，揮開那隻討厭的手:「知道你講不出啦，想表白就直說——本公子的追求者可是很多的！」
「可……可……可是」
「別不好意思嘛！我們是男人又有啥不行的，愛就平等嘛！」冰無漪強裝鎮定，笑著拍了拍這個純情布衣的肩膀，「有什麼難為情的，難道你還是個毫無經驗的處？」
「是。」劍佈衣被他戳穿了倒是挺尷尬的，尷尬化解了一時的緊張，他想著，既然好友都不介懷了，自己扭捏也沒個什麼勁。

夜晚的風很溫和，即使是在酒席之外的花園中似乎還能嗅到一絲絲醇香的酒味。被冰無漪丟棄的繡球早就不知道滾進那個花叢中去了，只剩下有一聲沒一聲的蟬鳴。

劍佈衣覺得氣氛正好，看起來冰無漪也不緊張，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想與你成親。」